初稿(未修)

架空校園劇

Variety is the very spice of life.

變化是人生的調味品。

 

阿爾弗雷德感到自己的頭頂被人戳了一下,他維持趴在桌上的姿勢抬起頭,艾倫正拿著那本傲慢與偏見,掀開寫滿諺語筆記的蝴蝶頁給阿爾弗雷德看。他的好兄弟的手指停留在最右下角的地方,在這句話的下面又被人用紅筆大力地畫了兩條線。從阿爾弗雷德作勢揍人的動作來看,那重點線應該不是他畫的。

 

「我的書!」阿爾弗雷德小聲地大叫。(至於為什麼他會壓低聲音,這點我們可以在後面找到答案)他一把就把傲慢與偏見給搶回來,抱在懷裡一臉心疼地用手撫摸著它的黑色書皮。艾倫坐在他前面笑彎了腰。

 

「不過是兩條線,我可沒在上面建個火車軌道。阿爾,我相信這變化鐵定會給你的人生帶來多采多姿的變化,我們他媽的都相信!好傢伙!」艾倫表情誇張地說,阿爾弗雷德一臉想笑的表情,艾倫覺得這是一種鼓勵。可憐的美/國學生在一邊模仿的同時並沒有注意到他口中的「變化」就站在他的後頭,手上拿著從他桌上拿來的資料卷成的紙筒。

 

「我想阿爾弗雷德的人生夠多采多姿了。美/國學生總在大學時才開始唸書,不是這樣嗎?好傢伙。」亞瑟.柯克蘭盡可能以最溫和但又富含天生嘲諷的語氣說,停頓幾秒後附上模仿著艾倫的好傢伙。他手上的紙筒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而英/國教師面對美/國學生的質問與哭訴一臉正氣凜然,阿爾弗雷德看著這情景跟周遭的人一樣笑成一團。亞瑟把紙筒攤開還給艾倫,無視於後來的悲鳴(你相信嗎?哪有老師拿學生的東西打人的),他瞪著阿爾弗雷德給他一個眼神暗示。

 

而阿爾弗雷德的反應真是一點也沒讓亞瑟失望。他在旁人的提點下發現這位英/國文學老師一直盯著他瞧,於是他乖乖地也回看著亞瑟,然後他大聲問了:「幹什麼呢亞瑟?」我想你一定可以明白,這句話和「請問有什麼事,老師」的差別有多麼地大。

 

英/國文學老師試圖不讓自己某種意義上而言原本就橫著好幾條黑線的臉再添上額頭下來豎著的幾條黑線,他還真想把阿爾弗雷德抱著的傲慢與偏見拿起來敲他的頭。是的,這已經不只第一次了。「阿爾弗雷德,我相信我們的感情很好。」好到你在課堂上都能這麼沒禮貌了。「但我認為我們並沒有好到心靈相通的地步……你在我說話時拿著傲慢與偏見做什麼?我想我們並不需要用到它。──指定讀物?指定讀物並不關奧斯汀女士的事,被你遺忘了的美/國人會傷心的。」亞瑟說,一口杜絕掉阿爾弗雷德所有辯解。

 

「別這樣,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亞瑟。」阿爾弗雷德大聲嚷嚷。

 

「好吧,那麼我剛才在說什麼?」亞瑟配合地接著阿爾弗雷德的話,稱呼問題他已經不想更正了,因為阿爾弗雷德的關係,現在整A班的學生就是直接這麼喊他的。阿爾弗雷德語氣的問題,有些人絕望地想給他一個大暴栗。亞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把攻擊部位集中在阿爾弗雷德的頭部,也許他是想讓他的學生腦袋正常點。

 

「嗯!你來做我們班的領導!」阿爾弗雷德回答,跟和同輩說話一樣熱絡的語氣。事實上,阿爾弗雷德對待任何人都是如此,但他和亞瑟這麼說話時會特別引起騷動的原因是……阿爾弗雷德邊聽著喧鬧聲,邊動了動鼻子嗅聞殘留的空氣,上帝啊,他人生頭一次聞到漢堡的味道會臉紅。

 

英/國文學老師自從教A班(尤其是某人)以後開始習慣性地犯頭疼了。「阿爾弗雷德,你能明白『班級領導』和『班級導師』的差異嗎?我想請產假的是海倫老師,不是你。」──更正,即日起他對於A班而言不再是英/國文學老師,而是班導師。…是的,班導師。

 

亞瑟覺得這真是夠了。上帝知道在學務長說話時他盯著那雙塗著口紅不斷開合的嘴唇,有多想直接把它摀起來然後把學務長蒙起來,最好是讓亞瑟永遠不要有機會得知接下來的事情。而法蘭西斯在聽完亞瑟的抱怨後只作出這一個感想:「你的作風真是夠流氓的。」還殷勤地多給亞瑟加上了一個形容詞,叫「英/國式的流氓」,而亞瑟理所當然知道法/國人的意思是什麼,於是他對法蘭西斯做了那些他原本想對學務長做的事。紳士還是不能對一個淑女出手的,對吧。至於紳士能不能對另一個紳士做出這種暴力行為,這不在我們今天的討論範圍以內。

 

總之法蘭西斯他下地獄去了,但亞瑟得短期擔任A班導師的事實就擺在眼前。用他那位日本朋友本田的說法是,是啊,你看,它就在那兒,浮在走廊的中間上面還打了一道金黃色的聚光燈下來,天空會傳來聲音(你根本不知道你怎麼聽到的):「就這麼幹吧,孩子。」然後亞瑟發現了原來天神是黑人。

 

「後面跟本田無關了吧──幹嘛那麼抗拒當A班的老師?」從地獄回來的法蘭西斯小心地和亞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難道沒發現連站在走廊上都聽得見裡面在高喊『A班萬歲』嗎?天哪,他們甚至在唱美/國國歌!」亞瑟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阿爾弗雷德時的情景,那傢伙也是喊著美/國國歌離開的。他可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美/國學生這麼愛國。

 

「你喝醉時一樣會唱英/國國歌。」法蘭西斯說。

 

「我清醒時不會像神經病一樣把它成天掛在嘴邊。法蘭西斯,我是科任老師時阿爾弗雷德就會三不五時跑來了,再來我一天會見到他幾次面?」

 

法蘭西斯不確定亞瑟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所以他迴避了,然後他發現了某件事。「啊,你在意的是阿爾弗雷德嗎?」

 

「是有點,但我的意思不是困擾,而是……」亞瑟想有禮貌地表達他對阿爾弗雷德某部分不大禮貌的看法,但當他接觸到法蘭西斯的表情時,他忽然想起了法蘭西斯告訴過他的事。阿爾弗雷德對他有意思。

 

「嗯,不是困擾。太好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把你的優點找回來,但說起來是,你也對他有意思囉?」法蘭西斯使使眼色,一個很曖昧的眼色。亞瑟接受到那眼波時覺得渾身發顫,實在有夠噁的體驗。

 

「你知道嗎,法蘭西斯,其實我對你也挺有意思的。」亞瑟沉默了幾秒以後才十分嚴肅地開口,法蘭西斯做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但你發現他一點也不驚訝,甚至笑得更淫穢)。亞瑟送給他的好友一個笑容,「你長得就像……法/國人一樣讓我有意思。」

 

而事實上法蘭西斯真的就是法/國人。這笑話在亞瑟有點混亂時講得不大成功,於是英/國人決定把這又讓他心情不佳的元素在法蘭西斯身上通通找到解決的方法、宣洩的出口──而法/國人如我們印象中所熟知的,快速逃過了英/國人的拳頭。你該知道英/國人發起瘋來也不是蓋的,他們會握著酒瓶拚命往你身上砸,不管裡面是否還裝著我們都鍾愛的紅酒。

 

這件事的再然後──還能怎樣然後?就是你所看到的這情景:亞瑟在隔天收到A班的課表與其它資料,然後這位老師發現他第一堂沒有其它班的課,而A班那份舊課表上的名字寫著他突然很熟悉的海倫。這意味著亞瑟第一節課就要和可愛的學生們打聲招呼,跟他們報告那其實當事人自己根本不想報告的消息。

 

亞瑟想他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想當代導師,他如果有這麼喜歡和學生成天廝混在一起的話,當初轉到美/國當老師時就不會這麼堅持當科任老師了。

 

「所以你之前在英/國其實帶過嘛!」阿爾弗雷德一如往常地在下課後來到亞瑟的辦公室,有些人已經覺得這成為習慣了。亞瑟給了他一個沒有肯定答案但也沒有否認的灰色地帶表情,相處的經驗告訴阿爾弗雷德,這個英/國人覺得那是一段不能被提及的時光。「為什麼現在不帶了?」而美/國人才懶得理你那是不能說的秘密還是光陰的故事。

 

「啊啊…因為很多因素,我覺得我不大擅長和學生相處,你知道的。」也許你知道。這慣有的口癖總讓亞瑟在脫口而出後禁不住自己要再來內心悲憤一下,而他絕對不可能表現出來讓阿爾弗雷德知道。阿爾弗雷德聳聳肩覺得亞瑟這個理由真是爛到爆,他們雙方現在不就處得很好嗎?……也許吧。亞瑟看著桌上的表格揉了揉眉眼,「阿爾弗雷德,你每天下課都跑來沒關係嗎?我的意思是,還是從第一節課開始……」

 

「沒關係的喔,我在登記表格上都是出席率百分百。」阿爾弗雷德充滿自信地大聲回答,而他的班導師抽動一下嘴角,考慮去找那張登記表格來看看了。英雄一樣的阿爾弗雷德才不會在意那些事與細微的表情,他繼續說:「之前你會說這樣對海倫很那個什麼……總之就是不大好。不過現在你自己就是我的導師啦。」

 

「很『失禮』。」亞瑟語氣很重地強調了一次,「你該想想海倫老師的,她才是你的班導師。」

 

「好啦,不過現在是你啊。」阿爾弗雷德給了一個很有力的回答,亞瑟堵了口不再說話,他把筆芯按了出來轉向桌上那張表格。阿爾弗雷德完全不在意亞瑟把之前的話題拋開,自然地湊過去看看他的老師在寫些什麼。「課表?為什麼你在自己製作一份課表?學校會拿一份新的給你吧,亞瑟,別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也許你現在應該多到班上去走走。──不,不是也許,就是現在!」阿爾弗雷德把現在放到後面特別強調出來,亞瑟比了個手勢招手要阿爾弗雷德湊到他耳邊,同時叫他把音量放小點。

 

阿爾弗雷德疑惑地看向他,確認他有沒有理解錯亞瑟的手勢。他乖乖把音量放小,「你說啥?」但還是……很大聲。對亞瑟而言。亞瑟覺得阿爾弗雷德大概看不懂五隻手指向他招手是什麼意思(天哪),於是他留了一根食指向阿爾勾了勾。

 

然後他們都因為亞瑟這流暢無比的動作愣了一下。阿爾弗雷德重新確認了一次亞瑟的動作,他的英/國老師維持著四指向內縮、只剩食指輕微勾起的動作,他一樣沒有看錯。天哪,有人能來告訴他說他的老師幹了什麼嗎?他的老師向他勾了手指!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這個動作在英/國代表什麼,但阿爾弗雷德的理解中,那些曾對他有意思的高年級學姊們就是這麼幹的。是的。你知道他有多麼不想把亞瑟和那些人扯上邊,但阿爾弗雷德擔保,亞瑟絕對比那些死三八好看得多,各方面而言。而且他也比那些像多胞胎一樣的金髮啦啦隊員棒多了,各方面而言。

 

好耶,阿爾弗雷德覺得他現在滿腦子的形容詞與各方面而言才是最糟糕的一件事。

 

他的英/國老師情況也沒有比他好到哪裡去,在亞瑟自然的做完那個動作後他瞬間想起法蘭西斯說過的話──若說他不在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尤其是他現在真看見阿爾弗雷德腦袋當機站在原地後的情景。

 

阿爾弗雷德當機到甚至亞瑟趕緊把手給收了回去,他也像沒發現一樣地直勾勾盯著亞瑟看,眼睛瞪得大大的,那讓亞瑟有種很不好意思的感覺。一種曝露在注視底下的……是的,阿爾弗雷德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十分漂亮,而且現在那雙眼睛亞瑟看上去還十分的……──上帝,這真的有點糟糕。這小子好像真的煞到他的老師。亞瑟想用「他的老師」,不想在上面代換上自己的名字,你不需要提醒他即使這樣事情也沒有轉圜的餘地,那只會讓亞瑟更加的傷心。

 

「…………」

 

亞瑟想解決這尷尬的氣氛,辦公室裡還有其它老師在呢。而且因為他們突然反常的沉默,已經吸引不少老師的目光了。這些目光最好是在亞瑟勾手指之後才來的……你明白的。亞瑟在一個其它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用力踩了一下阿爾弗雷德的腳,這招很有效,他親愛的美/國學生立時痛得反射性爆出了一句髒話。亞瑟難得沒有衝著阿爾弗雷德喊住口,他欣慰地覺得目光好像減少了點。

 

亞瑟向阿爾弗雷德道了個歉,後者很有風度地說了聲沒關係。然後亞瑟發現阿爾弗雷德又站回原位。他最好是不想繼續剛才的沉默場景。而阿爾弗雷德也……一如往常地辜負了亞瑟的期望,他顯然沒有找到任何解決的辦法,所以他還是站在那兒。亞瑟可不想引來第二次的集體注目,他把辦公椅往阿爾弗雷德的位置推前了點,伸手拉拉阿爾弗雷德難得繫好的領帶要他把腰彎下來湊在他的耳邊,繼續他倆剛才未完的對話。

 

阿爾弗雷德茫然地照著老師的指示這樣做了。但他又有些後悔。他在彎腰後因為亞瑟的臉轉過去他側邊的關係,他看不見亞瑟,只能感受到──應該說,他媽的他就感受到了亞瑟的手和嘴唇搭在他的耳邊。天哪,這是什麼女孩子氣的悄悄話方式?但他突然覺得這和亞瑟很合。他的意思是,亞瑟做起來一點兒也不女孩子氣。他不會想讓那形容詞套在他心儀老師身上的。

 

而亞瑟貼在阿爾弗雷德耳側突然也後悔了,他張口發出了幾個音,但又止住。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用這樣的姿勢是要說什麼?重點:這裡是辦公室,阿爾弗雷德是學生,他自己是個老師。這是什麼組合?上天保佑他的好友不在這裡,不管法蘭西斯或本田。(法蘭西斯的部份,天神真的眷顧了祂的孩子,法/國人又回到地獄裡了,無法忘懷英/國人的拳頭)

 

阿爾弗雷德動了一下身體,雙腳在原地踩踏幾下。他就快站不住了,說真的,他並沒有什麼自信他能維持這姿勢多長時間。亞瑟逼不得已只好真的繼續未完的對話,有關他課表的對話。他又往阿爾弗雷德耳朵的方向貼近了點,他想這真是不能讓其它老師聽見的話。尤其在辦公室內只有他一個英/國人的狀況下。

 

英/國教師幾乎是把嘴唇靠在美/國學生耳邊說話的。天知道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副樣子。阿爾弗雷德突然覺得亞瑟的聲音變得很大,彷彿他只聽得見那口濃厚的英/國口音一樣,他一直以為那只在作秀的電視節目上聽得到,而當他真正遇見了清冷的英/國人,他想說,媽的這口音聽上去酷斃了。非常的優雅。

 

擁有著那口音的主人深吸一口氣終於起了個音,聽上去這次是個句子了。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屏息以待。然後他聽見亞瑟遲疑又不好意思地說:

 

「我覺得美/國學校的行政效率真是爛到爆。」

 

阿爾弗雷德沉默下來,他離開亞瑟的唇畔,重新站好看向表情很正經的英/國老師。阿爾弗雷德決定不回任何話,他和亞瑟意味深長地對看幾秒後,他們熱烈地擊了個掌。由阿爾弗雷德起頭。而亞瑟覺得他不能不給予阿爾弗雷德回應。

 

「對極了!也許你根本不會有新的課表!」阿爾弗雷德說,他想忍住笑意。因為周遭的老師們又往這兒看了。

 

「而且──你知道嗎?阿爾弗雷德。」亞瑟又讓他把聲音壓低,「我現在這份課表是請法蘭西斯印給我的。」

 

「什麼?法蘭西斯?天哪,你學期初沒有領到嗎?他們不會都會分配下來的?」阿爾弗雷德吃驚地丟了好幾個問句,在亞瑟來不及回答他之前,他又說:「我上次看到的,在海倫肚子還沒那麼大到要請你來的時候,你沒拿到!」阿爾弗雷德深呼一口氣,做出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得出的結論。他常幹這種事。一臉「就是這樣了」的近似警探辦案結束後的表情,可是亞瑟根本不知道他前面推理完了沒,或是根本還沒開始推理。

 

亞瑟又讓他在法蘭西斯的位置坐下,「所以我想這次…或許我得自己動手。」他說,而阿爾弗雷德用力地點頭當作是他對他的老師最大的同情。

 

亞瑟想笑。他覺得他和阿爾弗雷德這對話的氛圍還真不像一個老師和學生,至少不像他印象中的。他覺得和阿爾弗雷德講話和對象是法蘭西斯、安東尼奧他們時沒兩樣,都很輕鬆。但只要想起來阿爾弗雷德是他的學生,他就覺得這是件很古怪的事。他原本是打定主意來美/國後不會這樣的,但阿爾弗雷德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是的,亞瑟在前面就說過了,他原先所嚮往的平和生活早已不知所蹤。

 

「加油吧,亞瑟!」阿爾弗雷德說,用平常的語氣。亞瑟突然覺得這是件很有趣的事,他開始比以往更認真的聽阿爾弗雷德說話,尤其是那些沒有階級之分的感覺。這點上…是的,只要你克服了對美/國學生的偏見以及自身的拘束,你會發現其實他們蠻可愛的。阿爾弗雷德坐在椅子上又晃了一下,他一如往常不會讓他的老師平安順利地把手頭上的事做完,亞瑟看見了他打算發表長篇大論的前置表情,於是英/國老師把筆芯按了回去,輕輕把筆放在桌上。「亞瑟之前在英/國教書對吧,為什麼會來美/國?」阿爾弗雷德問了一個他一直很想問,但之前的氣氛一直不容許他問的問題。

 

阿爾弗雷德認為或許現在可以了,在他和亞瑟一起因為爛到爆的美/國學校大笑後。他的老師又跟他更親近了點。

 

他滿懷期待地看向亞瑟,但亞瑟.柯克蘭卻僵了一下,然後他很快地掛上笑容。這平時不該被發現的變化被現在特細心的阿爾弗雷德一清二楚地捕捉了,那使他感到疑惑。但阿爾弗雷德依舊不會讓亞瑟輕易帶過這個問題,他問的每一個問題都是。

 

「…你怎麼會想知道這個?」

 

「我先問你問題的!」阿爾弗雷德不滿地說,亞瑟有些被他的強硬嚇到。阿爾弗雷德脫口而出後才覺得對這英/國老師而言真是太失禮了,他終於學會了這個詞。好的,而且亞瑟還是他的老師。阿爾弗雷德略低下頭,希望這能替代他說不出口的抱歉。

 

亞瑟想和平常拒絕他人時一樣的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他一向很討厭美/國人認識沒多久就迫不及待想知道對方一切的樣子。但阿爾弗雷德現在讓他很猶豫,他不大確定是要保持著現在的師生關係,還是退回雙方一開始認識時還有點兒對他疏遠的阿爾弗雷德。撇除法蘭西斯說過的那句該死的話,以及好像是該死的事實的那個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亞瑟其實還蠻喜歡和阿爾弗雷德在一起時的感覺。

 

所以他總不可能和對付法蘭西斯一樣說「去你的法/國佬關你屁事」吧?也許他會控制用詞使自己不要那麼粗俗,但亞瑟保證他的大意不會有任何改變。

 

「這個嘛……」在亞瑟艱難地起了個頭的同時,他們頭上也響著象徵休息時間結束的上課鈴聲。阿爾弗雷德和亞瑟同時靜默下來對視著彼此,不知怎地有種舒緩了情緒卻也緊繃了情緒的矛盾感。在鈴聲結束後,亞瑟才重新開口,只是他得拿起他的書本了,「上課了。這次你待得比較晚,希望你不會被登記。」亞瑟說。

 

「啊,是啊。」阿爾弗雷德跟著他站起來,回答得糊弄。「看你的樣子,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亞瑟,我很抱歉……。」但後句卻清晰得過分。

 

「並沒有,阿爾弗雷德。我很遺憾讓你有那種感覺。」亞瑟離開的腳步被迫停留,他看見阿爾弗雷德那表情愣了下,然後忍不住說,「別擺出那種窩囊表情。上課了!」他大聲再提醒了一次,阿爾弗雷德才跟在他後面走出辦公室。在兩人並肩走在走廊的時候聊了會天,亞瑟無意間抬頭發現阿爾弗雷德還真的是個……大傢伙。「你長得很好。」亞瑟說,然後說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說這個…

 

「什麼?」阿爾弗雷德反射性地問道,「啊,你是說我很高嗎?當然囉,有段時間我打過籃球。」

 

「『有段時間』。」亞瑟重覆阿爾弗雷德的說詞。

 

「是啊,有段時間。打籃球的人都很高!」

 

希望這不是你去打籃球的理由,亞瑟在心中脫力地想。在到了A班教室門口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和他說了再見(真希望這不是指下一節課他還會出現在辦公室),亞瑟自己一人繼續往前走。但走得不是那麼順利,因為他一直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所以他回過頭去,毫無任何差錯地看見阿爾弗雷德手搭著門把,但沒有任何要開門進去的意思。

 

亞瑟覺得自己都可以看見那些臉貼在玻璃上想看清教室外站得是什麼人的A班學生了。他指向教室示意阿爾弗雷德快進去,但一當阿爾弗雷德知道亞瑟注意到他時居然乾脆連手放在門把上的前置動作都沒有了,就靠在門旁邊笑嘻嘻地看著他。亞瑟驚訝地張大嘴,但也很快合攏,他試了一堆方法想把阿爾弗雷德趕進去教室,除了自己衝過去把他押進去以外──他都試遍了,但阿爾弗雷德絲毫無動於衷。他要不是裝作沒看見,就是真把眼睛閉上了。

 

直到A班這節課的老師來了教室順手把阿爾弗雷德推進去,亞瑟才結束他在走廊上蠢得要死的一人獨角戲。他嘆了口氣往自己本來要去的方向繼續走──其實他這節並沒有課,但他要不是這樣說,阿爾弗雷德鐵定不會乖乖回去教室上課。他指,如果阿爾弗雷德知道他要外出這件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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