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稿(未修)

架空校園劇

Better later than never.

遲做總比不做好。

 

「唐納隔壁那間正在做促銷。唐納,你知道的吧?你剛來美/國時帶你去的那家店,離你的公寓只有幾步路──不遠──走路大概要兩個小時。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是啊只有幾步路,搭個地鐵過去後再幾步路。」法蘭西斯熱切地對著亞瑟說明,直到亞瑟勉強點了個頭表示明白後他才把銜接著安東尼奧的通話掛掉。「過去那邊後叫那傢伙替你帶路就行了。終於下定決心買止痛藥了?」

 

「安東尼奧?天啊,他會煩死我的──」

 

「嗯,我們都知道他還惦念著那件事。你就讓他唸個幾句就行了,至少他沒膽把番茄塞到你嘴裡。」法蘭西斯挑起眉毛,顯然他的好友刻意迴避了他的問題,「小少爺,阿爾弗雷德那可愛的小子做了什麼事?」法蘭西斯一如亞瑟內心所擔心的直接挑明,亞瑟呃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抬頭看了法蘭西斯一眼,又繼續在小手冊上寫著法蘭西斯方才說的藥局的地址。法/國裔的歷史老師聳聳肩,「是你不會想主動告訴我的事?那麼,他和你做出那個明顯的暗示了?」

 

法蘭西斯視線中,亞瑟寫字的動作十分流暢地持續下去,毫無任何停頓。但亞瑟又仰起頭快速地掃了他一眼,「『明顯的暗示』,確實很明顯。」亞瑟說,他停了幾秒才帶點疑惑地繼續下一句話,「如你所料想的,他和我告白了。就坐在你的位置上,他那麼幹了。」亞瑟的語氣極力輕描淡寫地帶過這件事,而他也確實做到了,但法蘭西斯明白那彆扭的英/國人真正心裡是怎麼想的。

 

「在我的位置上?天啊,它今天開始會受到混蛋美/國學生的詛咒!」法蘭西斯大叫一聲,十分自然地把他可憐的椅子和對面安東尼奧的椅子作了掉換。你知道的,安東尼奧進修去了,人總是不在。而法蘭西斯相信他的好友並不會介意替他驅趕噩運,也顯然法蘭西斯並不理會他的好友是否將遭受到被強制轉移過來的噩運。法蘭西斯只好找了個絕佳的藉口,放心,他詛咒的功力還不如那個英/國人高強;評價那高深魔法的語氣不帶任何真摯。畢竟如果英/國的魔法真有那麼好的話,他相信亞瑟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撐著額頭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寫著東西。那沒有精神的樣子看上去讓旁人都替他感到難過,尤其亞瑟原本就不大壯碩的身形根本是負負得負的加乘作用。

 

即使英/國人會正氣凜然地說魔法不應該用在這種「私人事情」上──法蘭西斯說,見鬼啦,他法/國家裡的書架上有一排教你怎麼找到G點的雜誌。英/國的。英/國人顯然愛死做愛了。(法蘭西斯將它引申為愛情。好的。愛情。)當然法蘭西斯絕不是把它拿來當參考資料,那些他根本不想稱作是書的幾堆紙是拿來取笑的絕佳良物。

 

「如果你可愛的妖精小姐真的幫得上忙,就請她把阿爾弗雷德弄正常點吧,或是讓他愛上別人。」法蘭西斯從開玩笑開始試著和亞瑟這麼說。畢竟雖然是在這種狀況下,過去的經驗告訴他,這英/國人仍然不好惹。他並不想再試試下地獄的滋味,或是亞瑟這回會把他埋進土裡和地精作伴。

 

亞瑟對法蘭西斯不成功的玩笑話沒有做出評價,但法蘭西斯說的話讓他思考了一些事。便條終於寫好的時候他把筆插回筆筒裡,才能讓自己注意力集中地和法蘭西斯說話。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挑出幾個語病或話梗。「那些魔法並不重要,」亞瑟說,漫不經心地像請妖精為他施法是多正常的事情一樣,「阿爾弗雷德原本就夠正常了。」

 

阿爾弗雷德說,他是個同性戀。

 

這的確不算是什麼,在現在的年代,尤其是在美/國與歐/洲地區。並沒有什麼正常與不正常的問題,因為現在所有人都打著自由平等的旗號讓一些事合理化。將非正常行為的交媾合理化,非正常的性向心理合理化──或許有些也真是需要合理的,畢竟那是先天的。亞瑟.柯克蘭自己大概屬於那種人。因此有一部份他必須感謝他生在這個時候,但另一部分總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理性開放。

 

「你對那傢伙產生了同情。」法蘭西斯說。

 

亞瑟沒否認。有些人就不是那麼的幸運,在那樣良好的環境下可以順利接受自己與「常人」不同的事實;他們可能也不是那麼的堅強,對自己感到認同並始終堅持,而是會迷惘。男孩間的交情並沒想像中的無心機且美好,在大多數情況下即使你要說這是個自由的時代但只要自己試一試就就明白了,你不可能對著你的一幫狗屁兄弟坦誠說伙計們我是個同性戀。除非你那群伙計也是同性戀,那麼在那樣的假設情況下你的屁股或前面送出去了是好事,但如果你那群伙計不是同性戀,你的屁股也可能被幹走。這就不是那麼有趣的一件事了。

 

幸運地,亞瑟並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但光是如此他認為足以說明他所感到的合理疑惑與懼怕。所以,在法蘭西斯告訴他阿爾弗雷德的事情之前,亞瑟曾經覺得──要用什麼來說明才好呢──他對阿爾弗雷德並不抱有所謂想像中的那種感情,只是單純的感到愉快並且羨慕,羨慕的比方說,如果他是阿爾弗雷德,他也許可以不畏萬難地說他是個同性戀。一個快樂的人。後面那個詞需要多麼堅強的心志與勇氣,但亞瑟從來沒覺得自己夠資格過。

 

直到法蘭西斯告訴他那件事後──亞瑟表面上裝作毫不在意,並且讓法蘭西斯以為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之後,他確實希望與認為過阿爾弗雷德不是同性戀,嗯,不是和他一樣的人。雖然如果是阿爾弗雷德,他印象中的阿爾弗雷德的話,是可以應付這些事的,又或許其實大家都知道,而他就是最完美的那種人──即使如此依舊能和兩性都保持友好的關係,而不用時時提心吊膽著自己前面或後面哪天醒來一不小心就在廁所或是哪裡不見了。

 

「也許吧。」亞瑟眨眼舒緩有些疼痛的眼睛,他這麼回答法蘭西斯。

 

他私下觀察過很多次阿爾弗雷德。雖然這可愛的美/國學生覺得這英/國老師真是有夠難搞也有點兒孤僻,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亞瑟就站在他的附近看著他,無論阿爾弗雷德是否感受到抑或是否選擇相信。在亞瑟一次路過中庭恰巧看見阿爾弗雷德和艾倫他們時,呃,他真不是故意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只是正巧覺得有些有趣而已……或許也不是很有趣,但身為一個教師聽著那些青春期的小鬼熱烈談論內衣女模真是好玩的一件事,他們的標準低得太可愛了。而亞瑟發現了阿爾弗雷德從頭至尾沒說過幾句話,雖然臉上也有笑容,但更多時候亞瑟把頭探出去時只看見他猛抓著食物吃,在阿爾弗雷德的朋友們徵求他的意見時,阿爾弗雷德總是拿開嘴裡的漢堡一臉茫然單純地看著他們,又拔下自己的眼鏡擦了擦,最後才艱難地在萬眾期待中說了句:「我想,我噎到了。」

 

艾倫會笑著拿水給他,或是可樂,又看著阿爾弗雷德因為嗆到瘋狂咳嗽的滑稽情景。阿爾弗雷德也會跟著笑,然後再度陷入沉默。

 

亞瑟也安靜地離開了,在他發現阿爾弗雷德那看似不專心的視線實際上所追逐的地方後。

 

「我很抱歉,但我不認為阿爾弗雷德是愛我的。如你所說的那樣。」亞瑟說,「也許他只是暫時迷失了而已……一般而言我不希望隨意認定一個學生有著不正常的性傾向。」

 

「那是你的希望,我想唯有你會這麼嚴肅地看待這件事。」法蘭西斯毫不留情地說,現在開始他並不打算在這點上給亞瑟留太多情面以及雄辯的空間。他已經看亞瑟糾結這個看煩了,從在法/國他們倆認識、亞瑟從英/國來到美/國後。法蘭西斯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亞瑟,你把自己當作不正常,但你沒有必要以為全世界的同性戀都跟你一樣。」和你一般悲慘自憐。法蘭西斯只差沒把話說白,他知道亞瑟的底限在哪,他也知道自己的底限在哪。

 

事至此其實也算不上多嚴重,那麼再強調亞瑟根本上的精神潔癖並無任何用途。套句本田說過的中/國的話,腳在山下了,思考卻還在山上。雖然法蘭西斯並不清楚,但憑藉著一股直覺他可以打包票,亞瑟連同性戀酒吧都沒進去過。甚至那傢伙很有可能幹出在門口徘徊了三十分鐘卻沒有勇氣碰門把的蠢事。

 

法蘭西斯很明白他自己的男女通吃,所以看見亞瑟這樣子的人更是不爽。而慶幸的是平常他和亞瑟並沒有多少機會來談論這件事,不過這次是藉由了阿爾弗雷德才有這樣子的機會。而遺憾的是他再度感到他和亞瑟溝通上的挫敗,因為那個英/國人還是一臉陰鬱。去死吧,英/國人。法蘭西斯為了不刺激到亞瑟,特地好心的把中指比在背後。

 

「……我明白。」亞瑟說。針對這句聽上去就知道他完全沒接受的「我明白」,法蘭西斯並不打算再給他致命一擊。但亞瑟接下來認真地看向他,問了句令法蘭西斯有些吃驚的話,這驚訝的情緒建立在他過往所認識的亞瑟.柯克蘭上。「法蘭西斯,那麼我該怎麼做才好?」亞瑟表情十分正經地向法蘭西斯探詢意見,天哪,他是真的在和法蘭西斯索取建議嗎?「我指,你明白的,阿爾弗雷德的事。」是啊,他明白透了。「我並不想讓我們雙方都太過尷尬。」亞瑟補充說明,說完後他想起來,這句也是阿爾弗雷德說過的話。

 

法蘭西斯對亞瑟的這轉變很想笑出聲來。他所認識的那個無趣死了的英/國人可不會為了一個告白煩惱成這副德性,甚至意圖「解決」它。「嗯,或許你該先問問自己你是怎麼看待阿爾弗雷德的?」法蘭西斯試圖引導他,「……不是蠢蛋。」然後法蘭西斯馬上失望地看著亞瑟只想了三秒就露出鄙視的表情。法蘭西斯再度,再度,收回他對亞瑟心境改變所感到的欣喜,這英/國蠢還是一樣的蠢。「你不想傷害他。」

 

「當然。」亞瑟遲疑了一下,回答。法蘭西斯的表情令他感到一陣不妙。那個法/國人開始笑得很嘔心,就和平常時一模一樣。嗯,他們剛剛有在討論什麼正經的話題嗎?法蘭西斯不禁會讓亞瑟頓時有這種疑惑。或許轉換氣氛也是法蘭西斯的高招之一。

 

「這樣就足夠了,加油去解決它吧。──當然等明天了。」法蘭西斯指指牆上的時鐘所顯示的逼近放學時間的訊息,他們都知道阿爾弗雷德今天會如往常一樣過來連下班都要糾纏亞瑟的可能性有多低。法蘭西斯想到這兒,想從亞瑟臉上找出一絲希望的感覺,但英/國蠢只是看了眼時鐘,失望地簡單說了聲是的。

 

「──等等,所以,我問你,我在問你!呃……法蘭西斯,我想你看得出來我真的很困擾。」

 

「當然啦。你現在講話變得比平時更奇怪了。」眉毛也在動喔。

 

「我是認真的在問你。」

 

「我也是認真的在回答你。」

 

「……不,我想,你看得出來,阿爾弗雷德和我……我們都不想造成雙方往後的困擾。你知道的,法蘭西斯,海倫的班我短期間內還得暫代,所以這說明了我必須再和阿爾弗雷德相處──」

 

後面的話法蘭西斯完全沒有認真去聽,因為亞瑟.柯克蘭窘迫地說了一堆理由出來的神情實在是好笑得不得了。法蘭西斯當然知道亞瑟是在問他「所以我到底要怎麼辦?」,只是這傢伙就是沒辦法把話說白,總得如此委婉。照這委婉的程度來看,他覺得如果亞瑟真是這樣回答阿爾弗雷德的,那這兩個傢伙能相安無事地相處到現在(阿爾弗雷德告白為止,也許)還真是奇蹟。但如果真要讓亞瑟說話直接也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著法蘭西斯如法/國巴/黎一般優雅的耳朵必須受到不堪入耳的大串髒話荼毒。

 

看吧,跟這傢伙相處真的很麻煩。

 

所以法蘭西斯現在只想趕緊下班,回他的家裡去洗個澡、噴上香水,也許晚上就跳到舞池裡去了。他對亞瑟無聊的感情心事才沒有興趣,法/國人的等級這點上永遠在無趣的英/國人之上,當然啦,各方面他們都是。(法蘭西斯說)

 

法蘭西斯看亞瑟這樣子害怕自己真的會笑出來,然後自己會去和亞瑟家裡院子的地精作朋友了,所以他再度發揮了難得的善良,「好,我完全看得出來,你停了──」那英/國教師說著說著都快翻出阿爾弗雷德的成績單給他看了。咦?怎麼會發展成這樣?「你沒什麼需要做的,就去解決就行了。」

 

「…你的答案真是令人滿意。」跟沒問你沒有任何差別。亞瑟誠心地說,在心裡把法蘭西斯扔下地獄一千次。

 

法蘭西斯送給他一個充滿未刮鬍渣的笑容,把東西收了就帥氣地揮手準備離開。亞瑟望著自己桌上尚未處理完的東西讓他的好友先走,在法蘭西斯走到門口拿東西的時候,亞瑟考慮了一段時間才轉過頭去趁著法蘭西斯尚未離開辦公室時,向他說了也許是他們認識以來頭一遭,也是唯一的感謝。

 

法蘭西斯聳聳肩,說沒有什麼,反正你不可能跟我回家當作是謝禮。亞瑟咧開嘴笑了起來,送給他一根中指。法蘭西斯再度聳聳肩消失在門後。

 

幾秒後他又突然探出來,亞瑟不明所以地再度看向他。

 

「啊,對了。你真的不需要去做什麼的,因為你那古怪的想法鐵定會讓一切往更糟的方向去走。直接找阿爾弗雷德就行啦然後把一切都交給他,那傢伙比你有用處的多。我賭的是他在你上面,一百美金,不要讓我失望。」

 

「……幹。」

 

他收回一切對法蘭西斯.波諾弗瓦這該死的法/國佬所有他說過的讚美之詞與感謝。

 

──以上是這令人困擾的英/國教師的情況。至於另一主角,那個美/國學生,他回到教室後做的實驗可以簡單地為我們說明他現在處於多麼自我絕望的狀況之中。也許算是自我絕望吧,他十多年來自我感覺良好的第一次挫敗。總之阿爾弗雷德在那之後回到教室,下課後一幫兄弟無意外地圍了過來想問出他到底晚進教室是幹了什麼去了,艾倫繼續拋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阿爾弗雷德躺在椅背上完全無法招架這些問題,也不想做出任何回答。他還真怕他一講個開頭接下來就會把一切都傻傻地全部說出來,那麼一定會給亞瑟帶來困擾,很大的困擾。但阿爾弗雷德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於是他離開不怎麼舒服的椅背,挺直身體。

 

「哇噢,阿爾,你怎麼了?」旁邊一群人開始笑了起來。幾秒後,他們的笑容開始石化。「……阿爾?」

 

「怎麼了?」阿爾弗雷德重述了一次他們的問句,不過這次是他拿來問的。他在剛剛完美重現(應該)了亞瑟的動作,認真地看向某個人,一臉隨性慵懶地對那個某人勾了勾手指。而在這間教室內那可憐的某人就是正好坐在他正前面的艾倫。

 

他的兄弟臉色蒼白。「……阿爾弗雷德,我是幹了什麼事?」艾倫有些沙啞地問。

 

「是啊阿爾,我們好久沒把人帶去廁所那樣──你知道的。艾倫他怎麼了嗎?」旁邊也有人奇怪地問,「上次揍完那傢伙後不是因為他老爸老媽過來了,所以你說再也不玩了?」

 

阿爾弗雷德乾笑幾聲,隨意帶過。

 

是啊,正常來講,你(男性)看到一個人(男性)對你勾了勾手指,你想到的不會是他對你有什麼奇怪的遐想,而是應該拔腿就跑。因為下一秒很可能從他後面出來幾個黑人──管他是黑的還白的,反正絕對個子不會矮小到哪裡去,並且高大到你難以想像,一瞬間你會以為巨人族來了。而那些巨人族會把你抓進廁所或最近的某個陰暗小地方去開始瘋狂圍歐你,揍到你覺得自己的內臟都快吐出來了──也不會停止。悲慘的現實生活。

 

但他想,亞瑟那時絕不是打算揍他。但是自己能想到那種地方去也實在夠了。真的是夠了。棒透了,現在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的臉又要燒紅,於是他不得不找個藉口逃離教室。還好現在已經是放學了,他可以拎起書包直接往校外衝。

 

阿爾弗雷德有很多朋友,至少他覺得是他的朋友啦。但他從來沒告訴過一個人他是同性戀的這件事,即使是艾倫也一樣,就算那傢伙一副很瞭阿爾弗雷德的樣子,也和阿爾弗雷德聊過幾次亞瑟,但艾倫不過是把它當作一場玩笑話。一場他認為只有他和阿爾弗雷德兩人有辦法理解的有趣玩笑話。嗯,這樣說起來的話,這的確很有趣。

 

阿爾弗雷德抓了抓頭髮,把背包單揹在肩膀上打算去坐車。他走出教室想趕緊離開,但在經過B棟的教師辦公室時──是的,就是那間與A班教室相隔沒多遠的辦公室──他忍不住往裡面偷看了下,亞瑟.柯克蘭如他所想的依舊在那裡面,並且是最晚走的。在那尷尬的事發生之前,阿爾弗雷德總會在這時間邊看著亞瑟處理其實根本沒必要批改的作業,在一旁和他閒聊,並且和亞瑟一起最晚離開,有時可能亞瑟事情比較多,時間拖了晚了點──雖然就阿爾弗雷德來說,他認為還是很早,但亞瑟總是露出一副很擔心的樣子,硬逼迫阿爾弗雷德坐上他的車。

 

阿爾弗雷德站在離辦公室門口幾步路的地方,正好是一個他看得見亞瑟、而他的老師如果不走近那扇門永遠也不會發現阿爾弗雷德的角度。他就那樣看著亞瑟,那個對他說「我也是」、「我會拒絕你」的亞瑟,他的老師。阿爾弗雷德現在比之前更後悔為什麼要那麼衝動了,這還造成他連繼續裝模作樣一副什麼事也沒有地走進辦公室也沒辦法──另外,他仔細回想了那情景後也覺得有點兒糟糕,他在最後時喊了亞瑟什麼?「老師」嗎?平常時亞瑟一定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那種情況,連他自己都不覺得是在開玩笑了。

 

他並不知道也無法保證那不會使他們的關係產生變數。是什麼變數都好,但阿爾弗雷德並不希望有任何改變,即使在他幹了那件蠢事之後。

 

於是阿爾弗雷德快步走向那扇門,把手就搭在那喇叭鎖上。甚至連敲門也不要,這種時候講究什麼沒必要的禮貌──直接開門進去,裝作,或許也不能說是假裝,而是自然而然地讓一切回歸到原點,就開門進去吧,開頭最好就向著亞瑟說「亞瑟你又晚了,會變老喔」跟平時一樣的風涼話,希望亞瑟會跟平常一樣笑著但明顯一臉想揍他。只要開門進去就行了。

 

亞瑟就在那兒,坐在他的辦公桌前,隔著這該死的門背對著阿爾弗雷德。他旁邊似乎堆著A班的一些資料,並且看上去有點困擾,他指間夾著一枝筆的右手不斷抬起來搔弄著頭髮。幾分鐘後亞瑟把筆放下了、並且把袖子稍微捲起來一點,疲憊地向後半躺著。

 

阿爾弗雷德吞嚥了口口水。

 

最後,他把手放開了,快步離開B棟穿越中庭,校門口正好來了最後一班校車,阿爾弗雷德慌忙地跑了過去,速度快得並且慌張得他甚至沒發現,中途經過停車場時英/國老師車子的車燈亮了那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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